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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约车聚合平台不是法外之地
近些年，在网约车行业，聚合平台异军突起，成为了网约车行业的一种新型商业模式，在为消费者提供一种新的打车方式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某些城市存在的打车难问题。
跟当初网约车横空出世的情况类似，聚合平台这样的新型商业模式，既带来了市场的繁荣，又带来了新的问题。
安全问题自然是各方关注的焦点问题。
聚合平台的轻资产模式能否保障消费者的出行安全，一直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去年，也就是 2023 年，堪称网约车聚合平台政策年。
在这一年，交通部等部门联合发布《关于切实做好网约车聚合平台规范管理有关工作的通知》（参见：盘点 | 中国网约车行业 2023 年十件大事（上）），致力于规范聚合平台这一新型商业模式。
各地也纷纷跟进，有的单独发布规范聚合平台的通知，有的则在网约车细则里面增加聚合平台条款。
但是，总体来看，去年关于聚合平台的政策几乎都是宣示性质的，基本上不具有强制力。
毕竟，政策无权设定罚则，而 没有罚则，各地交通主管部门就无权对聚合平台处以罚款等处罚。
而没有处罚的监管，基本上都是隔靴搔痒，聚合平台依旧游离在监管之外。
据说，最初，在聚合平台自己看来，聚合平台就是一个中介，既不是电商平台，不受《电商法》约束，也不是网约车平台，不受《网约车暂行办法》约束。
说白了，聚合平台自己认为，聚合平台就是法外之地。
从这几年对聚合平台的监管实践看，小伙伴们大多认为有必要加强对聚合平台的监管，但是却又苦于无法可依，不知道该怎么监管聚合平台。
随着小伙伴们对聚合平台认知的深化，对聚合平台的性质也大致有了清楚的认识。
首先，聚合平台是电商平台，必须受《电商法》的约束。
其次，聚合平台不是网约车平台，没必要把聚合平台当成网约车平台来管。就跟当初，没有把网约车平台当成传统出租汽车来管一样，现在也没必要把聚合平台拉进网约车平台的轨道。
聚合平台似乎更像是介于电商平台和网约车平台之间的一个物种。
一方面，按照《电商法》第 38 条第 2 款和第 83 条的规定，聚合平台需要承担安全保障义务。
关键在于，这里的安全保障义务如何细化。
另一方面，聚合平台在很多时候极易跟网约车平台混同。尤其是现在，入驻聚合平台的网约车平台有逐步被架空的趋势，很多网约车平台连单独的 App 都没有，只需要拿到网约车平台经营许可证，入驻到聚合平台，就能享受到聚合平台的流量红利。
但是，要想在立法上对聚合平台和网约车平台之间的界限做一个精确的划分，是很难很难的。即使立法上能努力做一个划分，基层执法人员在执法时，也会觉得头大。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既不要把聚合平台当成网约车平台来管，也不要试图对聚合平台和网约车平台做区分，而是从安全角度考虑如何加强对聚合平台的监管，保障消费者的出行安全。
这时候就有必要对聚合平台进行立法，通过立法明确聚合平台的安全保障义务，把聚合平台纳入法律的轨道。
立法的路径可以充分发挥交通部和各地交通主管部门的优势，部委立法和地方立法并行。
对于部委立法，既可以通过 修改现行《网约车暂行办法》来实现，又可以通过制定一部 单独的网约车聚合平台规章 来实现。
对于地方立法，可以 在省级层面的道路运输条例里面加入聚合平台条款 ，也可以在 地市级层面的出租汽车条例里面加入聚合平台条款。
从公开渠道查询可知，2024 年，江苏在修改道路运输条例，西安、唐山打算修改出租汽车条例。或许还会有更多地方制定或者修改道路运输条例或者出租汽车条例。
这是很好的机会，不宜错过。
那么，在立法里写聚合平台条款该怎么写呢？
最最核心的是必须写入罚则，让聚合平台的安全保障义务能够落到实处。
例如，可以规定聚合平台给乘客匹配无证司机或者无证车辆的，应当对聚合平台处以一定数额的罚款。
又如，聚合平台给乘客匹配的司机或者车辆线上线下不一致的，应当对聚合平台处以一定数额的罚款。
……
只要是必要的安全保障义务，都可以写，并且明确罚则。
目的就是要让这些立法里面的聚合平台条款长牙齿，有权威，真管用。
当然，小伙伴们别忘了《安全生产法》。
《安全生产法》第 4 条第 2 款是针对平台经济的专门条款。
各地在制定或者修改道路运输条例或者出租汽车时，也可以对《安全生产法》的平台经济条款进行细化。
总之，对网约车聚合平台进行立法需要把握住两个基本原则：
第一，不宜把聚合平台当成网约车平台来管。
第二，需要尽可能细化聚合平台的安全保障义务或者安全生产义务，并设定适宜的罚则。
期待 2024 年能成为网约车聚合平台立法年，给聚合平台定规矩、明责任，让聚合平台不再是法外之地，让聚合平台在法律的轨道上健康可持续发展，为消费者带来既便捷又安全的出行服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