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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约车业务趋于饱和，顺风车业务成为平台新宠，合规与安全问题越发重要。
文 | 张剑
编辑 | 丁东
从 8 月底开始，有用户发现，高德、T3 出行均已上线顺风车业务。其中，高德顺风车运营区域集中在珠三角、长三角地区，开通城市近 50 个。至此，主要网约车平台均已上线顺风车业务。
顺风车具备低抽佣优势，订单价远低于同里程的网约车快车、专车等，更为重要的是，它是一种轻资产运营模式，能为平台带来快速盈利。
不同于网约车业务，顺风车的加入门槛低，借顺风车名义从事网约车快车业务的情况不断出现，虽然政策支持顺风车，但不同地区也对顺风车具体运营方式严格界定，由此出现的执法处罚案例最终行政诉讼，相关案件入选最高人民法院公报。
有行业人士对“e 看法”表示，传统网约车业务饱和，遭遇发展瓶颈，更多司机或将加入顺风车运营，运营安全问题受到全社会关注，杜绝恶性案件发生，无疑是下一步的首要议题。
作为网约车聚合平台，高德此次上线的顺风车业务的运营区域集中在珠三角、长三角地区，其中珠三角共 21 个城市开通，长三角则有 27 个城市开通。“e 看法”实测发现，南京、苏州、广州、深圳、佛山等重要区域城市均在覆盖范围内。
T3 出行页面也显示，上海、南京、广州、深圳、成都等重点城市均已开通顺风车业务。
除了市区范围内的订单，跨城市也是顺风车订单的重要来源。“e 看法”对比滴滴、嘀嗒、哈啰、高德、T3 出行这 5 个平台的顺风车订单价格发现，市区范围内的同里程订单，顺风车价格是网约车快车价格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不等。200 公里左右的跨市路程，顺风车价格与高铁二等座票价基本持平，乘坐高铁需要出发时前往高铁站，到达后再从高铁站通勤到目的地，所需时间基本与顺风车接近。
珠三角、长三角地区城市密集，经济联系紧密，跨城出行需求非常旺盛，城际距离基本集中在 200-300 公里，顺风车的性价比优势明显。
交通运输部网约车监管信息交互系统统计显示，该系统 7 月份共收到订单信息 10.1 亿单，环比上升 4.3%。
网约车司机想维持高收入，每天运营时间超过 10 小时成为常态，仍有越来越多的网约车司机觉得，订单量在减少，尤其是优质订单则越来越少，网约车司机转做顺风车业务成为一个需求。
北京、深圳等多地的一些网约车司机告诉“e 看法”，网约车的运价基本与当地传统出租车运价一致，以北京为例，传统出租车运价为 2.3 元 / 公里，顺风车价格为 1 元 / 公里，以拼车方式，基本可以达到 1.5 元 / 公里，市内订单价格收入也接近网约车快车。如果选择跨城长途单，每天跑 2 - 3 单，总收入高于市区 20-30 个小订单。跨城订单基本不需要面临空驶、堵车等时间损耗，“这样算下来，专职跑顺风车业务，收入最起码不比快车少。
目前，在网约车司机队伍里，专职顺风车司机数量已经很可观，他们一般都会在不同平台接单。上述网约车司机认为，高德、T3 出行上线顺风车业务，会吸引更多专职顺风车司机加入。
“e 看法”实测滴滴、嘀嗒出行、哈啰出行顺风车业务发现，三家平台对加入顺风车的车型、出车时间、车主户籍等并无太大限制，无需变更车辆性质为营运，且支持异地接单。有车的车主想要入门基本没有门槛。
其实，上线顺风车业务最大的动力无疑还是来自平台。相较于快车、专车等传统业务，平台经营顺风车既不需要取得网约车平台证，也不用承担自有车队或是线下运力合作企业的运营费用，运营后能实现快速盈利。
2024 年 6 月底，“顺风车第一股“——嘀嗒出行在港交所上市。8 月 30 日，嘀嗒发布的首份财报显示，上半年总收入 4.04 亿元，经调整利润净额 1.3 亿元，同比增长 51.3%。毛利润和毛利率分别达 2.96 亿元和 73.3%，
国际著名研究与咨询机构弗若斯特沙利文 (Frost & Sullivan) 发布的研究报告曾提到，顺风车市场将成为中国汽车客运市场中增长最快的细分市场，交易总额预期将从 2022 年的 191 亿元，增加至 2027 年的 869 亿元，复合年增长率为 35.4%。按搭乘次数计算，2022 年，哈啰在顺风车市场的市占率为 42.5%，排名第一。嘀嗒、滴滴分列第二、第三，市占率分别为 32.5%、19.3%。
顺风车发展的最大优势还来自于政策的支持。
2016 年 7 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改革推进出租汽车行业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明确，顺风车有利于缓解交通拥堵和减少空气污染，城市人民政府应鼓励并规范其发展，制定相应规定，明确合乘服务提供者、合乘者及合乘信息服务平台等三方的权利和义务。
主要网约车平台均上线顺风车业务，越来越多的司机，特别是专职司机加入顺风车，也带来运营合规性的质疑。
以顺风车之名行网约车之实，从事非法营运，一度成为一个难点问题。2020 年 1 月，交通运输新业态协同监管部际联席会议办公室组织对嘀嗒、哈啰等顺风车平台公司进行了提醒式约谈。提醒指出，“附近订单”功能偏离顺风车本质，涉嫌以顺风车名义从事非法网约车业务，用户头像显示性别、开展长途城际服务等方面存在安全风险隐患。
提醒要求，平台公司要高度重视，认真落实企业主体责任，依法依规开展经营；立行立改，修正顺风车产品，不得以顺风车名义提供非法网约车服务，切实消除安全风险隐患；举一反三，坚守顺风车本质，采取有力措施确保顺风车规范运行，更好地满足群众出行需求。
交通运输部、公安部联合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网络预约出租汽车和私人小客车合乘安全管理的紧急通知》要求，各地限制顺风车接单次数，防止以合乘名义从事非法网约车经营服务。
此后，各城市出台的政策中，对于顺风车每日接单数有不同规定，北京、天津等地要求，私家车提供顺风车服务，每车每日不超过 2 次。广州、重庆、杭州等地则要求，每车每日不超过 4 次。也有城市未对每日接单量作出限制。
除了每日接单量限制，跨城顺风车订单也尚未被准确界定，有车主因跨城订单被交通运输部门处罚。湖南长沙的一桩此类行政处罚引发了行政诉讼，相关案例被收录到最高人民法院公报。
曾海波接了一个跨城顺风车订单，从湖南沅江送乘客到长沙，被交通执法人员查获，认定他从事非法营运，罚款 2 万元。
曾海波历经行政服复议、行政诉讼一审、二审，均败诉，在向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诉后，湖南高院经再审，撤销了一审、二审判决，行政处罚决定、复议决定已被撤销。该案件被收录进 2023 年 12 期《最高人民法院公报》。
《最高人民法院公报》在此案的案例要旨中指出，私人小客车合乘（亦称拼车、顺风车）并非道路运输经营行为，不属于《道路运输条例》的调整范围，对该行为的行政监管应遵循处罚法定原则。合乘平台是合乘服务信息的提供者，对合乘信息负有相应审查义务，合乘平台提供的合乘信息受到政府部门监管的，车主基于对政府监管的合理信赖而按照平台所提供信息而实施的合乘行为应受到法律保护。行政机关基于该信息认定车主行为构成违规搭乘对其进行行政处罚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多位网约车行业人士也表示，透过曾海波案，顺风车业务虽然获得法律支持，但其运营合规性问题依然值得重视，网约车平台引入顺风车业务的同时，也需要重新研究在业务量增加的情况下，如何保持运营合规性。
更为重要的是安全问题。“e 看法”实测滴滴、嘀嗒出行、哈啰出行顺风车车主端注意到，由于加入门槛低，顺风车不需要像网约车快车、专车、豪华车等在加入时强制安装车内影音设备，对行驶过程进行录音录像，而是在接单运营期间，App 调用手机麦克风权限，开启全程录音。
